晚上七点,福州的某家纯K,房间里大概六七个人,点了歌,但没人上麦,而是听着原唱,像是在演唱会现场一样拿着应援棒打call。
(资料图片)
而我就是这群“疯子”中的一个。
这很奇怪,想听歌在哪不行,怎么还像个怨种一样特意花钱去KTV听?后来我想了想,可能是我们“有病”。
我把这种“病”叫做“打call幻想症”,因为当时的我真的有种自己在live现场打call的疯狂感,但实际上只是几个傻逼二次元偶像宅的自我高潮。
这样的疯狂持续了至少4个小时:挥棒子挥到两个手腕酸疼、“Hey!Hey!”地喊到嗓子沙哑、不时再跟唱几句……进来给我们送水的KTV服务生忍不住笑出来,但是我们一点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。
凌晨一点,回家的计程车上只我一人,巨大的疲累与空虚汹涌而至,可大脑却不受控制地开始思考今天这一出“对空气打call”的意义,以及我喜欢的,真的仅仅是“偶像”吗?
前些日子“东北地下偶像”突然火了,原因不在台上的偶像,而在台下应援的粉丝。
“长白参、乌拉草、白山黑水都是宝;东北虎、梅花鹿、袍子黑熊野山猪”,报菜名一般的东北腔应援词,让我们这些听惯了日式应援的偶像宅们大为震撼,光听这词还以为是什么全新的土嗨狠活,“母语羞耻”瞬间就起来了。
但反复看了几遍后,我就已经被“大金链子小手表,一天三顿小烧烤”给洗脑了。仔细想想,其实传统偶像宅们平时喊的日语应援词,翻译过来也都挺土嗨的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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而当“偶像”的出圈不再仅靠“偶像”,当台上与台下的区间被打破,我好像突然理解了作为偶像宅的自己,究竟是为了什么在推“偶像”。
我曾无数次幻想过自己成为偶像的一条“if线”,在舞台上散发着自己的闪耀,享受着台下粉丝们的热情,可实际上,如果真的能回到中学时代,有一份成为偶像的机会摆在我面前,我也不会选择它的。
“偶像”更应该是一个美好的梦,是一颗远在天边的星,正因无法触及,才会如此耀眼。我等不过神祗氍毹下之一介凡人,妄图摘星只会遭至灭顶之灾。
所以我把这份愿望投射到了那些代替失败的自己成为了“英雄”的人身上,投射到了那些闪闪发光的偶像身上,只有她们才能够承受我自私自大的愿望。
在地下偶像圈子,这种情感更为明显。在演出的高潮时刻,有人会在台下玩起wota艺、会骑在其他人肩膀上大喊大叫,他们并不是想去看台上的偶像,而是想被台上的偶像看到,是“我推没我不行”的自满,是一种“想被承认”的欲望。
我恍然大悟,原来身为二次元偶像宅的自己也是如此——并不是因为她们是偶像才去支持,而是为了满足自己的情感需求。
有句话说的好,就是“人在工作之外一定要找到一个自己的爱好”——追星也好、看动画也好、打游戏也好、养宠物也好,只要是能满怀热情沉浸进去的东西都可以。只有积攒这些微小的快乐与期待,人才不会被遥不可及的梦和无法掌控的爱给拖垮。
而我,不过是选择了成为偶像宅这个方式,让自己拥有活下去的动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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想通了这些,我变得更容易开心了。世界上没有什么能够永远存续,但舞台上的小偶像们却向我证明,在这个世界上,还存在着“最棒的瞬间”。将这些瞬间定格在心中,就成为了“永远的一瞬”。
既然如此,那些已经失去的、错过的东西便不再值得纠结了,更重要的,是享受当下,享受每一个“最棒的瞬间”。
“今が最高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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